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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迷茫時代的中國觀察●閱讀《野心時代》

    野心時代是一本令人震撼的書。

    近十年中國成長快速,成為國際經濟不可忽視的大國,關於中國經濟前景是否會更好,各家是眾說紛紜。我去過2次中國,國外遊學時接觸不少中國人,一些認識的人在中國工作,但是我自認不是非常了解中國,看這本書的原因無二,我想要更了解這個地大人多,人人都說市場很大的地方,到底是如何發展成今天的模樣?  而他的未來是否像大家所說,發展力無窮? 中國政治限制,又對整個國家產生怎樣的影響?


    整本書分成「財富」、「真相」和,「信仰」三大章節,讀完整本書後再來看這樣的分類,會覺得作者作者章節設計之巧妙,以致在章節中可以看出端倪: 在財富爆炸的中國社會,真相被黨欲蓋彌彰,以致人們只能迷茫的追求個人的信仰偶像(個人不負責任解讀)。作者歐逸文筆下像是小說又像是散文,像是無限理性又帶有些許情感的訴說一個個中國人的故事。

    從林毅夫的叛逃,看中國的成長
    財富章節以林毅夫開頭,在讀這段故事我一直很好奇: 林毅夫如何下定拋家棄子的決心泳渡大陸? 那是個風聲鶴唳的年代,即使對於對岸有至高理想,能夠下此決心、翻越可能都是地雷的土地,那勇氣令人驚訝。

    1979林的叛逃,反映的是中國變革起飛的年代,廉價的勞工和廣大的內需基礎建設,讓中國經濟快速成長,同時間台灣退出聯合國、中國加入聯合國也反映兩國勢力消長。林毅夫夢想著能為未來的世界大國貢獻一份心力,一舉泳渡,他花一生的時間實踐自己的理想,也從未質疑過自己的理想,直到今日許多經濟學家質疑中國大陸發展滯,他仍認為「政府管制」、「國有」,是中國經濟繁榮不變的真理。

    林毅夫的野心與堅持令人佩服,他所付出的代價是至今仍無法回到故鄉台灣。對國民黨來說,這不只是因為歷史叛逃的罪,如果讓他回台,等於讓一個年輕時離開台灣然後在大陸成就風光偉業的人回來,也等於讓一個力挺共產黨專制體制促進經濟發展的人回台,不管面子、裡子都說不過去。歐逸文筆下的林毅夫是「相信自己實力可以達成的野心男子」,自始自終他懷著夢想,相信唯有到中國才能實現為未來,並且為了達成夢想願意付出一切,但他的功成名就背後,正如同中國經濟發展的背後,是充滿一個個心酸的故事。

    經濟成長背後,殘酷的真相

    真相這一章節圍繞著共產黨如何控制中國社會,背後最主要推手是「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宣傳部」,簡稱中宣部,有權力執行禁書、剪電影片段、控制媒體網路言論。網路的封鎖依照關鍵字,例如中宣部下令「中國人名不快樂」封鎖,在網路上搜尋馬上就呈現找不到資料。然網路時代消息散播速度之快,令黨擔憂,許多異議份子如韓寒、艾未未、劉曉波也善於利用網路取得更多注意,但越是散播,黨的手段也就越加嚴苛。韓寒的博客被關被警告、劉曉波獲諾貝爾和平獎時仍在獄中、艾未未被捕然後被虐,他們或以文字或搞藝術或利用網路人脈,時而嚴肅時而瘋狂,其影響力讓黨為了鞏固自己權力不得不採取手段。

    有人批評歐逸文,報導這些跟平常人無關的異議人士幹嘛? 和實際上中國百姓的生活根本無關,也非主流想法。對此,他的回答是: 「因為中國會刪減想法。」 異議人士如艾未未,揭露中國大地震實際死亡人數,這是所有人民都想關心的事情,但被黨掩蓋; 艾未未等異議人士所宣傳的思想,也是許多人的想法,「了解艾未未為何被捕、劉曉波為何坐牢,對理解中國至關重要...可以測量中國往現代開放之路走了多遠、或原地踏步。」

    這章對於中國子彈列車建造過程的官商勾結、以及中國貪腐狀況有非常精采深刻的描述。薄熙來倒台之後,很多中國人民質疑到底甚麼是真相,不令人意外的是薄熙來一案最後仍是採草草了結,甚至犯罪的妻子谷開來出庭,眾人臆測應該只是個替身,黨的形象已受到打擊。於是習近平祭出打貪腐的政策,但可以預測的是,又是一場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假戲,或者更反映另一個不爭事實: 在經濟好時貪腐比較不被眾人注目,但經濟不好時貪腐會令人民難以忍受,因此政府此舉顯示中國經濟已有減緩趨向,怕貪腐成為眾人攻擊的焦點,因此做出打貪的假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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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中國的經濟不斷成長,但除了少數人外,其餘人卻不能享受經濟成長的利益,這一點關於中國的真相,是殘酷,但也赤裸真實的在上演。

    混亂時代的信仰皈依,像廉價烈酒
    中國努力不懈的追求財富,但財富的果實卻只能由少數人獨享,當人們又發現黨的貪腐、媒體的造假,大公司用人唯親,找不到存在重要感,人民的「精神空虛」的狀態則日益嚴重,同時也象徵中國經濟的轉折。

    過去,黨創造毛澤東信仰,人人拿著毛語錄,破除一切舊信仰,將毛主席像神一般的供奉; 現在,面臨人們的精神空虛,黨必須想辦法填補,但又不能讓信仰過度擴張,成為集結反對力量的種子。於是過去毛主席時代的被「破四舊」儒家孔子被復興了,孔廟的活動、孔子的演講再度活絡起來,但關於文化大革命那段孔廟被破壞的歷史,彷彿不存在般,瞬間孔子從文革時代的罪人,又變成捧在天上的尊崇對象,假的信仰,正如同作者形容虛幻的愛國主義,「像廉價烈酒,只喝幾杯便醉了...但大鬧一場後,除了頭痛甚麼都沒留下。」。

    所以看完了之後,對中國的未來走向有何想法?

    要了解中國,必先了解黨,看完本書之後,就可以知道習近平打貪,實為不得已之舉。在現今變化萬千的時代,黨的地位是脆弱的,黨只能透過手段,例如美化中國夢,例如更嚴密的控制網路媒體,來鞏固自身地位。中國是繼美國最有潛力的經濟體,是不爭的事實,但近年中國經濟的減速,也是不爭的事實。

    我們不能否認中國市場之大,在世界人口中佔有足以影響的比例,但也不能否認中國經濟社會受黨的嚴厲控制,不只影響未來發展,更擴及每個人生活,使他的未來蒙上深深的不確定陰霾。

    文末提供給您的參考連結

    野心時代柏克萊連結

    看習近平打貪,天下雜誌的深入報導

    《習近平的反貪腐能走多遠? 》美國研究中國反貪腐專家安德魯‧魏德安的看法

    艾未未的後續: 艾未未的墮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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